各位好,我是盖爷。
随着惊人院规模不断扩大,我院收容病人的数量日渐饱和,为更好开展研究工作,特遴选出“惊人特派员”,负责调查全球范围内的非正常事件。
作为退役刑警,我被要求负责「惊日无间」项目,协助我的后辈——新来的警员实习生左乘易,进行案件调查。
而近期,一具被挂于树枝的尸体被人发现,其形状酷似「海鸥」,自此,我们便踏入了这趟浑水。
第一案——林间残尸。
无风。
玉米田如同静湖坠入一粒石子,向四周涌起无数波浪,涟漪层层扩散。
那粒石子是个男人。
他在逃。
男人很多年没跑过步了,脖子上那块沉甸甸的玉,随着每个步伐砸在他的胸骨上。
皮鞋沾了湿泥巴,像脚腕上拴着两个铅球。他不敢停,拼命冲过一片尖锐灌木。叶片锋利,他感觉得到脸颊在流血,喘息声撕破宁静。
那个人跟来了吗?
他狂奔,草叶间发出窸窣声响,那些沉睡的机关被触动。下一秒,一只捕兽夹恶狠狠咬住了他的腿,咔擦——是骨头轻微碎裂的声音。
他咬紧胳膊上的肉,满嘴铁腥味儿。这样的夹子凭人力是掰不开的,随身携带的蝴蝶刀也在逃亡中丢了,他蹲在那儿,拖着条受伤的腿,试图找到可以脱身的工具。
“你在找这个吗?”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惊慌回头,跌倒在一片黑暗中,听对方慢条斯理讲述杀死自己的理由。
“疯——疯子!”
那人从背后取出一样东西,男人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夜深了。
一辆银色轿车没入玉米田深处,男人满身酒气,猛踩刹车,留下几道杂乱的轮胎印。
“在这儿你放心了吧?”他狠拍了一把女人富有弹性的臀部。
“急什么呀?”女人把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眼神柔媚,缓缓跨坐到男人身上。她如天鹅般扬起脖颈,视线却停在了车窗外,“等下······那儿有一只好大的海鸥!”
“这破地方哪来的海鸥,喝酒喝坏脑子了你——”男人不耐烦,推开女人扭头看去,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咱们今晚吃蘑菇了吗?”男人突然想起晚上吃的是云南菜,“幻觉?”
“是真的,你看,左右两个翅膀,下面一个大黑点,就是那种简笔画海鸥啊,和我脖子上这个一样!”她侧过脖颈露出纹身,推开男人顺势凑过来的嘴。
男人又看了眼车窗外巨大的海鸥,胸口一股火儿上蹿下跳,他越想否定,就越觉得像。
风吹,海鸥不动。
“去看看。”女人的命令让这场艳遇彻底变成了探险。男人不满地嘟囔着,心想早知如此,今晚不如带别人走,都怪那群朋友的怂恿,说什么这女人是专业的。
冷风一过,男人最后的欲望也消失无踪。他踩扁碍事的花草,看着先他一步的女人愣在了不远处。他这才靠近‘海鸥’,阴影顺势褪去,藏于黑暗中的图景却如同一把镰刀,砍断了男人的咽喉。
他看见的,是一具挂于树枝间的残尸。
碎裂的胸口下,铺了一地的内脏早已干涸。切口处的脂肪层与骨头,吸引着苍蝇们来往飞旋。尸体头颅朝下、下颚脱出,或许是乌鸦经过,留下了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两条手臂被铁丝缠于树枝,一左一右,成为“海鸥的翅膀”······
尖叫声划破黑夜,在山谷间反复回荡着。
“死者叫张五一,目击人发现尸体后报了警,我们正在调查他的社会背景情况。”左乘易走在大街上,向身边的人流利汇报着案件进展,“死者被固定为‘海鸥’形状······这样具有自我标识手段的作案手法通常代表了凶手某种非普世性价值观,如果按常规手段破案,一定会产生更多受害者。”
“行了,小左。”盖爷皱着眉头打断,“这是办案子,别把你文邹邹的那一套搬过来,行不通的。”
“只按照经验做事才会行不通。”左乘易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素来尊敬的前辈,语气中听不出起伏。
“无论什么推理,成功了才有价值。”盖爷熟练地踩灭烟头,瞥了这个固执的年轻人一眼,“如果想证明你是对的,就做给我看吧。”
左乘易礼貌点头,目送前辈离开,直到那个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他才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松开了拳头。
掌心里,全是深深的指甲印儿。
巷子拐角处,带着棒球帽的男人不知从何处现身,自然走在盖爷身边。
“你知道他说的对。”
盖爷笑,皱纹如水波纹在脸上漾开:“他自己那套东西,虽说有点歪理邪说的劲儿,但重点抓得都稳准狠。老是揪着刑警大队那些经验不放,才是对他的阻碍。倒不如我激他一下,让他干脆按自己的方法来,别浪费了个挺好的苗子。”
“原来你别有深意啊哈哈。”
二人身影一前一后,在羊肠般错综复杂的胡同中熟稔走着,最后走进一栋旧式高楼里。
“血痕检测表示,死者是在扇村的一片玉米地里受到袭击的。在死亡后,有人用某种锐器把他撕开,上半截挂到了树上。”张队指着扇村地形图说道。
“死者身上有多处擦伤,由于尸体缺失,我们没法做肺部切片观察含氧量,但可以推测他在被杀死前逃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另外,伤口提取物组织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戴帽子的中年人叫刘伟,穿着与年纪极不相符的嘻哈服饰。据他上个所在小组的同事说,帽子是为了掩盖地中海,而过分宽大的衣服又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样一来,就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