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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中国老百姓而言,对年的印象,是从一部电视剧开始的。那一年的农历大年初一是2月9号,晚上,很多家庭都围坐在电视机前,把频道调到了“中央一套”,静静等候——在几秒惊涛拍岸的画面后,一只猴子忽然从爆裂的石头中蹦了出来,然后响起了那时候听起来还颇为新潮的电子配乐片头曲。86版《西游记》的片头曲在前两年试播了几集之后,央视版的《西游记》终于在年的春节正式与观众见面,从第一集《猴王初问世》开始,一口气播放了11集——那时候,一共也只拍完了11集。这部由杨洁导演,六小龄童、徐少华、迟重瑞等演员主演的电视剧,被称为“86版西游记”。尽管那些特效画面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堪称“粗糙”,但在当时却迷倒了全中国的少年儿童乃至成人观众(大家后来才知道,整个《西游记》摄制剧组只有一台老式的P摄像机),成为几代人眼中无法超越的经典,百看不厌。这部电视剧由此也创造了一系列惊人的纪录,比如收视率曾经达到过89.4%,比如迄今为止已经重播过0多次。《西游记》在全国的热播,无疑也大大鼓舞了另一个正在封闭拍摄的剧组,那就是《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扮演者,欧阳奋强和陈晓旭的合影对现在那些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能完成一部30集电视剧拍摄的剧组而言,他们可能会有些难以理解那些前辈们的“精雕细琢”。事实上,在拍摄技术进步和拍摄流程更专业这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之外,当时的这些剧组,尤其是拍摄“古典四大名著”的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到工作人员,确实是有一种“使命感”的:一定要把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拍好,演好,传承好。这种使命感源自对自己民族文化的一种自豪,也体现了精神上的一种追求。这种增长的精神需求,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这一年的5月9日,在中国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了“国际和平年”的纪念演唱会。一个留着长发的25岁青年登上了舞台,抱着一把吉他,略带腼腆。但他一开口唱就震惊了全场,乃至全国:“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在此之前,很多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字正腔圆的美声唱法,嗓音甜美的民族唱法,也开始接触到了柔肠百转的流行唱法,却第一次听到这样一种真诚又高亢的嘶吼。那是一个奋进的时代,也是一个转型的时代。在中国打开国门,经历剧烈社会转型的时候,很多年轻人在兴奋、憧憬和忙碌时需要传统优雅的音乐作品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们也需要在失落、迷惘乃至痛苦时找到一种宣泄能量的出口。崔健和他的《一无所有》,就这样成为了一个里程碑——从这一刻开始,摇滚音乐开始慢慢被中国的主流社会接纳和认可。如果要说激情,那么年对于很多中国球迷来说,也留下了很多回忆。自年第一次正式转播世界杯后(年世界杯转播了两场),中央电视台在年再一次转播了第13届世界杯——墨西哥世界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堪称中国资格最老的一批球迷,兴奋地围坐在那个小小的电视机前,听着宋世雄老师清脆高昂的解说,激烈讨论着各支国家队的风格、技术和打法,那一个个世界级球星的名字,如同他们少年时报梁山泊将那般被熟练地报出:普拉蒂尼、马特乌斯、莱茵克尔……当然,还有马拉多纳。在那场被称为“世纪之战”的1/4决赛中,“球王”用“上帝之手”隐蔽地将球敲进了英格兰队大门。那个小动作难免让人议论纷纷,但除去这颗争议进球外,大家都公认,马拉多纳在这场比赛中的另一个进球却是无可挑剔的封神之作——从中场带球连过对方五人后破门得分。年墨西哥世界杯1/4决赛阿根廷队2比1淘汰了英格兰队,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这批从那时候就开始看世界杯转播的人,可以说是中国的“初代”球迷,他们在之后的每一届世界杯上都会重复自己心中最大的期望:何时能看到自己国家男足登场的身影?他们的这个愿望直到16年后才会实现,但在年,除了中国男足,中国的体育健儿们在不少体育赛场上已经可以让国内的体育迷们扬眉吐气了。那一年的9月,在捷克斯洛伐克举行的第10届世界女排锦标赛上,中国女排以8战8胜的成绩蝉联冠*,成为世界排球史上第一支获得“五连冠”的队伍。“五连冠”从此成了中国女排的一个代名词,而“中国女排”这四个字也超越了体育本身,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只是,那一年的“五连冠”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也成了中国女排可望而不可即的巅峰,之后的中国女排开始进入低谷,直到18年后才开始迎来第二次涅槃重生。年中国女排夺冠的视频截图这一年,第十届亚运会在韩国的汉城(今首尔)隆重开幕。在那届亚运会上,无数中国观众再一次为一个帅气的体操小伙欢呼。这位23岁的体操运动员叫李宁,他曾在年洛杉矶奥运会上独得3金1银2铜,在这届亚运会上又包揽了个人全能、自由操和吊环三枚金牌。年洛杉矶奥运会的李宁在冠*领奖台上,李宁笑得非常灿烂,而电视机前的很多中国观众也都由衷为他欢呼鼓掌。2
“科技”这个词,是中国人在那些年里最憧憬、最崇拜的一个词。早在年3月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开幕式上,邓小平就明确指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是马克思主义历来的观点。”年的3月3日,由中国科学家王大珩、王淦昌、杨嘉墀和陈芳允四人联合提出的一份计划:要全面追踪世界高技术的发展,制定中国高科技的发展计划。根据这份计划,中央形成了一个报告,全名叫做《关于高新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的报告》,但它的简称更有名,叫做“计划”。中国从上到下,“重视科学”已经成为共识,也在开始慢慢收获成果。年2月1日,“长征三号”火箭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将我国“东方红二号”实用通信广播卫星送入预定轨道。中国人从此告别了只能租用外国卫星看电视、听广播的历史,开始了我国独立自主研制,发射通信卫星的时代。这枚卫星的发射成功,意味着中国人从此告别了只能租用外国卫星看电视、听广播的历史,开始了独立自主研制和发射通信卫星的时代。换句话说,这标志着中国人已经全面掌握了运载火箭的技术。但这一年,中国科学界也有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7月29日,有一位中国科学院院士在北京逝世,享年62岁。这位科学家,叫邓稼先。邓稼先在临终前留下了三句话。第一句是对妻子说的:“苦了你了。”第二句是对自己说的:“永不后悔,死而无憾。”第三句是对后人的嘱托:“不要让人家把我们落得太远……”国防部长张爱萍给这位“两弹元勋”做了一副挽联,其中写道:“君视名利如粪土,许身国威壮河山,功勋泽人间!”
邓稼先年对世界天文学界而言,也是值得铭记的一年。这一年的4月11日前后,每76年才环绕太阳系一次的哈雷彗星,来到了距离地球大约只有6万公里的位置——那是它能到达的离地球最近的位置。作为地球人类首颗有记录的周期彗星,哈雷彗星在人类的历史一直是“轻轻的我走了,总是能留下一片衣袖”:有记录显示,中国人自秦始皇七年(公元前年)到清宣统二年(年),一共对这颗彗星留下了29次记录,完全符合它的运行周期。下一次再见到它,要等到年了。年拍摄的哈雷彗星,W.Liller摄这一年的1月28日上午11点39分,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肯尼迪航天发射中心,搭载着7名航天员的“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点火升空——73秒后,航天飞机忽然爆出了巨大的火焰,瞬间变得四分五裂。远在发射中心6公里外的观众看台上,多名受邀前来观看的观众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很多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一位观众对着那团烟花赞叹:“天!太美了!”但是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是一场悲剧:价值12亿美元的“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了,7名航天员无一幸存。年,“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发射的直播截图,记录了爆炸瞬间通过后来专门成立的事故调查组的调查发现,“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的问题,最终出在右侧固态火箭推进器上面的一个O形环上。全世界各国都对这场悲剧感到悲伤,因为那是人类科技文明发展史上的共同悲剧。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破天荒地将事故新闻放到了头版醒目位置,并且还配了两张照片。当时处理头版消息的解放日报夜班编辑陈振平后来谈及此事时回忆:”这和国家无关,是全人类的事。”当时《解放日报》的头版截图在年,还有一件震慑全人类的灾难发生。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苏联普里皮亚季市邻近的一家电厂的第四号反应堆发生了爆炸。这场爆炸让全世界都记住了那座电厂——那是一座核电厂,名字叫切尔诺贝利。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这场爆炸引发了大火,并散发出大量高能辐射物质到大气层中,所释放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倍以上。而由原子炉熔毁而漏出的辐射尘,一直飘到了公里之外的瑞典,有20多个欧洲国家上空都漂浮着辐射尘。在这场灾难中,人们记住了数万名先后去爆炸现场救火和清理的苏联消防队员、矿工、*人们,他们穿着简陋的防护服,抱着“必死”的信念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美剧《切尔诺贝利》截图
这场灾难给苏联带来的损失统计预估为亿美元,是人类史上最昂贵的一场灾难。3
繁荣和稳定,永远是两个不可分割的词,互为基础,互为因果。那一年,中国的GDP为.2亿元,比上一年增长8.9%,总量大概相当于美国的1/15。虽然8.9%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但还是引起了国内外一些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