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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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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庚子年三月廿三,上午十时许,母亲大人驾鹤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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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姐姐急促的电话,急忙驱车向三百里地外的家里赶。进入家门,已是午后二时,娘已长眠而去。


  母亲穿着新衣、戴着新帽、盖着新被,安详地躺在床上,慈眉合眼,一如平日的安详神态。


  恍惚娘还在世,哭泣呼娘,而娘不应。抚摸娘亲,脸和手臂的皮肤还是柔软,却已不再温热。


  此后,再也听不到娘呼我的乳名。


  我是个幸运儿。母亲四十五岁时生了我,我得以来到人世;母亲九十一岁离世,我乐享了四十六载的母爱。托母亲的福,人生四十多年里,我凡事皆顺,从未有过忧愁。


  我是个糊涂儿。去年秋后,母亲过了九十大寿,思维仍清晰、语言仍幽默、仍能自己下楼散步。今年春里,六姐常在
  这些年来,春秋季父母回老家短住个把月,大多数的时间里,住在姐姐特意在平度给老人买的房子里。在城里,一直是六姐照料着父母生活,我仅在节假日时回家探望,多年未接父母来*岛住些日子、未尽些许赡养义务。


  廿二的下午,母亲如往常一样,下楼走动一番、与邻里招呼聊谈。晚饭后,母亲说“感觉胸闷、堵得慌”;夜里一时许,对父亲说“还是不舒服”;早上四时许,母亲难受加剧,父亲电话催六姐过来,天亮后叫来社区医生,问诊把脉,脉象极弱,医院做心电图检查;一会五姐也赶来陪侍,母亲吃了点钙奶饼干、喝了些水;十时多,母亲先是呼“娘”,后牙关紧闭,五姐急呼“”急救中心,待医护人员赶到,母亲已离世了。


  母亲的悄然离去,正如她平日里,不爱麻烦子女和他人,离别去世也是如此。我的大姑姥家表舅、与母亲同一个小区的我的初中李老师、同楼宇的刘叔等几位长者都说“你母亲高寿,后事又这样安静、利落逝去,是她一生修来的福份,自己没有遭罪,也没给子女添罪受”。


  不久前的清明假期,我回家探望,母亲精神尚好,主动要我视频看看她的孙女,聊谈她的两位姑姑、延边的四妹,以及我在鸡西的堂叔诸人旧事,思绪脉络甚是清晰。六姐说,“爹前些日子住院,接娘一起住的夜里,娘特爱聊及亲人,精神劲头也很足,每晚都要聊到十点多,或许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思念心切吧”。


  娘,走得太过匆匆。如同姥娘、大姨,都是匆匆离去。没给子女们说个告别话的机会,也不给子女们服侍她几日的时间。


  当儿的,悔恨未尽赡养之责,空留一腔遗憾。


  从此,世上不再有我的娘亲!

2


  母亲娘家是明村镇阎庄北村。


  阎庄地处胶莱河东畔、昌邑-平度公路南侧,在老家陶戈庄以西五华里处,是四五百户人家的大村子,全村人家以杨姓为主,还有陶、孙诸姓,世代赖以耕种胶莱平原肥沃的农田生息。解放后,以村中的东西大街和南北小河为界,拆分成阎庄北村、阎庄南村、阎庄东村三个行*村。


  我自小没见过姥爷,姥娘在我上小学六年级时终老。姥娘个头中等、体型精瘦,小脚板、圆发髻,性情温和、纳于言行,我记事起,一年的大多时间里由两闺女赡养--在大姨与我家轮住,那时农活很繁重,姥娘也从不帮衬家务,整日里在炕上盘坐、闭目养神,直到终老,享年九十岁。看到姥娘十几年里,几乎不运动不劳作,而从未生病且寿限极佳,上小学时的我常常怀疑运动与健康的理念说教,可否正确。


  从父母的话语中,大抵感悟母亲娘家的情景。解放前的阎庄,是平度最西部有名的大村,驻有乡公所,东西大街两侧多是青砖瓦房,平度有名的*阀阎珂卿最初也驻扎在这里,逢三八日有集场,是周边规模最大、物品最齐全的。母亲记得,爷爷时家境殷实,那时的农村里很少见到砖瓦房,大多是土坯或夯土草房,而爷爷家在阎庄有多处青砖房院,其中常住的庭院南临东西大街。奶奶出嫁前是城北昌里街上崔姓商户人家的闺女,到母亲的父亲-我的姥爷这代人,已是四代单传,姥爷有两个妹妹,兄妹仨人均接受良好的私塾教育。


  母亲的父亲--我的姥爷,是见过世面的人。解放前在省会济南的大茶铺里做内台帐房,游走于省会场面,收入亦当然可观,更加富足了原本殷实的家境。母亲儿时的记忆里,临街的庭院里种植有丁香、海棠、月季、石榴、大枣与梧桐树,衬托青砖瓦房的正房和东西厢房,很是气派温馨。四十年代,姥爷回到村庄,解放后合作社成立,当了社上的会计,父亲说,姥爷当时是社上打算盘最快最准的。母亲有两个姑姑,均嫁到胶莱河河西大章村,三四十年代,二姑在平度城教国文,总是雇佣脚夫、乘坐毛驴,来往于平度城与阎庄、大章。母亲姊妹四人,她排行老二,三妹未婚早逝,辈份内最近的堂兄弟是五伏上的兄弟,即我的舅家。姥爷盼有个儿子,后来娶了二房,小姥娘生了母亲的四妹,四妹出嫁后六十年代远走延边,七十年代又接走小姥娘,未再回乡居住。


  姥爷自济南回到家乡后,家境渐衰。在济南茶铺,他养成了喝茶水、吃零食的习惯,晚年又不幸患上肛瘘,仅靠有限的田地,不足以养活七口之家,加之没有儿子继世,为换来茶米油盐和药材,先是卖掉了几处不住的房院,后又把东西大街北边庭院里的房子一间间拆掉,卖瓦砖、卖檩梁,得以残喘度日。父亲说,待母亲出嫁时,庭院里仅剩了东厢房和拆余两间的西厢房,分别住着两位姥娘和她们的女儿,母亲出嫁后,父亲还去姥爷家推来几根旧木料,材质都非常好的。

 在我六七岁的记忆里,有姥爷家惨败的院落印象。那时,姥娘回老家小住些日子,我跟母亲回阎庄看望她,临街的院子很大,仅残留东西厢房,主宅和南宅仅残留有与地面平齐的基石,石缝里长有许多的梧桐树苗。母亲挪来一棵丁香苗株到陶戈庄家里,丁香树逐渐长大,春天里紫色的丁香花儿盛开,十分喜人,常吸引着爱好的村人前来观赏。这株紫丁香的品种,我这些年在许多场合还未遇到过,树型紧凑、叶片密集,比常见到的白丁香好看的多,品种当是稀罕,已繁殖许多小苗,被邻居们要去栽培。


  母亲二十一岁嫁到陶戈庄。那时,爷爷家开有榨油坊,有骡马大车,置有村东水塘南侧、庄里最好的一方田地。土改时,姥爷家定为富农,爷爷家定为中农,从言语里知道,旧时的家业多是几代人勤劳积攒起来,土改评定家庭成份时,各庄根据名额对各户人家分类,富裕村的中农或许比贫穷村的地主还要富有。但是,也有例外,富裕庄上的姥爷家虽定为富农,因家境败落,条件并不及一般庄上中农的爷爷家。这些故事虽已遥远,我却总是爱听父母讲及,与教课书里的史实相衔接,而浮想连篇。


  母亲常念及两位姑姑的舔犊之情。每当闲暇,她常谈及姑姑的体贴,评及姑姑的聪慧,叹息说两代后人没有继承她娘家人的天资。大姑父去世的早,表弟七十年代学校毕业分配到胶南,成家后接大姑一起生活,八十年代后交通逐渐便利,大姨与母亲几次前去探望;二姑父解放前在青岛从警,解放时乘船离去、没了音信,二姑不再在平度从教,五十年代舍离家乡远走*,带着两子女去了兵团。二姑与两侄女常书信联系,邮寄虾皮花生米与葡萄干,表达思念之情。小时候,每当二姑姥的信寄到了父亲所在的原马戈庄镇办中心小学,老师们看到就说,这信封上的字写得真好。二姑姥的信笺,字迹清秀、行文流畅,我常翻出来反复品读,知道二姑姥名为杨德馨,知晓兵团先辈们翻越乌鞘岭、穿越戈壁沙漠,西行渐远、思念故土的酸楚,住地窝子、干打垒的艰辛。那时干果还很稀罕,集市上几乎见不到卖葡萄干的,每到冬天就会盼来“*奎屯农七师客运公司”的邮包,吃到二姑姥的葡萄干。俩位姑姥均长寿,大姑姥高寿八十多岁,二姑姥虽经受许多磨难,却长寿过百。


  姥爷家重子女教育,三四十年代正逢兵荒马乱,母亲姊妹们也都上了几年私孰,母亲大致识得报刊内容,是她同龄中极少能识得常用字的女性。母亲虽常不写字,偶尔写的毛笔字也蛮规整,我小学学书法时,极不认真,母亲便拿起毛笔,教习我如何提笔运笔。

3


  母亲出身于耕读人家,养就了她知书达理、善良诚实、吃苦耐劳的品格。


  母亲养育了八个子女。父亲两代单传,母亲亦没有弟兄,使得父母盼望有个儿子,生我时,她已四十五岁。大姐长我二十岁,我的大外甥,仅比我小六岁。全村的长辈大都记得,生我时,生产队里的男人正在夯南屋--后来正屋的墙,夯土房屋与我同龄成长。


  母亲一生辛劳,终日里忙碌于农活。家里子女多,大包干后,分得村子四周七八块、三十多亩田地,在计划经济的八九十年代,平度西部是粮棉主产区,要根据亩数上交公粮和爱国棉,那时农活多靠人力,很是繁重,特别是棉田里总有干不完的营生。六十年代,父亲自青岛胶州路小学支农返乡,七十年代接了民办教师,每日早晚和周日假期就向田地里跑。而母亲与下了学还未出嫁的姐姐们,则整日弯腰忙碌在棉田里。雨水过后,催芽播种、定苗株;春夏日,棉花旺长,去侧枝、打顶心、抓铃虫、喷农药;入秋后,棉桃熟透,棉花自下而上绽放出白绒,腰扎围兜、采摘棉绒,各地块轮流收获,几乎每日都泡在田里头;直到立冬,拔棉秸、犁田地,方才结束一年的操劳。父亲落实正式教师资格后,年,年幼的姐姐和我农转非,爱惜田地、更为生计,父母一直没有把最后的几亩田地交回村里,直到年,我上大学那年,才不再忙于农作。


  与多数家庭主妇一样,母亲擅于缝洗理家。夜里,在煤油灯下给子女纳制鞋子、缝补衣服,从没让子女穿得邋遢。从她的崔姓奶奶、俩姑姑那里,她学得一手不错的剪纸、面塑手艺,做的鲤鱼、神虫、寿桃等栩栩如生、很是让人喜爱。村里不管于姓自家,还是张、孙、刘姓各家的婚嫁喜事,都请母亲过去帮忙布置,不管家务农活多忙,母亲都是放下手里的营生,去仔细操持。耳濡目染,上小学前的我,也静下心绪,跟母亲学会了剪“囍”字。


  母亲一辈子忙于三尺灶台。除却繁重农活,每日要赶子女们上学的饭点,操弄好全家的饭菜。记忆里许多的景象是,母亲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烧火做饭。子女多、家口大,隔一两天就要蒸上一锅馒头。母亲不仅养育了子女,还抚养了年长的外甥们,我离家上高中后,几个外甥到了上小学初中的年龄,镇办小学初中紧临我家村庄,外甥们自然来姥娘家吃午饭。直到年,母亲进城居住,方才结束忙饭的日子,得以身心休息。


  母亲做得一手可口菜饭。我最爱吃她酪的韭菜哈饼、油煎凉粉、蒸“阳子饼”。全家人连同她的女婿们,都爱吃她做的“蒜拌白菜菠菜粉条”,姐姐们咋用心做,也调理不出母亲拌的味道。晚年,娘不再下厨,我们也经常是焯好菠菜、烫好粉条、切好白菜、掂好蒜泥后,把娘叫到厨房,让她来下酱醋、点香油,母亲打理出的滋味,才是家人喜欢的那个味道。


  母亲勤俭实诚、乐于助人。血缘亲戚、街坊邻里,家庭条件有好些的、弱点的,性情品格有灵活些的、愚顿点的,而母亲都是以一待之,未有半点亲疏之别。儿时,母亲常讲“要盼别人个好,有的人家现在日子过的差些,过些年总会好起来,这代人弱一些,下一代也可能翻过来身”。“人要行善,不能挤兑人、欺负人”。“不能怠慢条件弱的人,不能欺负愚顿的人。”七八十年代,虽说胶莱河平原年年风调雨顺、粮棉丰产,各家都不愁吃穿,但邻里乡亲还是有接济不上的尴尬日子,遇有婚嫁、治病、求学、建房等大头开支时,常有来家里借钱的,母亲都不曾推辞过,让父亲拿出有限的几十元教师工资,递给迈进门来的乡亲。在村里与谁家也没有瓜葛,没有一家进不去的门。母亲的子女有务农、有务工、有经商、有机关的,收入条件当有差别,虽对俩老都尽心侍奉,但物质表达厚薄不一,但母亲从不以此类分,对子女婿媳均一视同仁。


  母亲学文识字不多,但她给了子女以亲身言教,塑造了家庭的和睦气氛。子女们皆孝顺本分、都未犯大的过错,是受母亲善良本分的引导。


  母亲虽子女多,但并未疏忽对每个子女的疼爱。七姐初中毕业时,母亲听大姑姥家表舅的心意,送她到外县上中专,一路上,母亲把沉重的行包抢过来,对姐说“你手嫩,不轻劲”。六年前,五姐生病手术,我正好回家探望母亲,母亲让我备上纸钱,陪她到路口祭拜,她虔诚地跪下,祈求神灵保佑五女儿的健康。她很操心每个女儿的婚事,生怕嫁错了人家。七姐在外地工作后,她几个月放不下心,唯怕一个人嫁的太远,没有姊妹可依靠。母亲没有要过一个亲家的礼金,每次嫁女,都认真操持,每场喜事都不比家里仅有一个闺女出嫁的场面逊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的每个姐夫-母亲的女婿们,都人品实诚、善待老人,都敬重我的父母。


  母亲恋及亲情,为儿女所牵肠挂肚。母亲的二姑,五十年代带子女远走*,五十多年未曾返乡。她姥姥家,舅甥间最亲的是她与她的三舅,三舅家有母亲的表弟表妹,表弟六十年代哈工大毕业后,分配到湖北宜昌工作,表妹在吉林工作安家,三舅与舅母不爱去儿女家生活,虽培育儿子成才,晚年却很是孤苦。身边许多亲人远走他乡的例子,深深触动母亲的情感,她特别不愿子女走的太远,盼望儿女们能相互有个照应。我高考后,到长沙上学,母亲生怕毕业后唯一的儿子远走他乡,担心了多年;七姐到不远的外县工作,她也好几个月睡不好觉,好久后,才同意嫁在外地。

4


  辛劳了一辈的母亲,晚年得以安享恬静。


  身体一直很好的母亲,在我结婚前一年,突发劳累疲惫,先后在镇卫生院、医院治疗数月。年春,我结婚时,她体力还很恙弱,多半时间在屋内休养,到了下半年,气力日渐恢复,又操劳起一日三餐,但平日里须服药物调理。

姐姐特意在平度城区给父母买了房子,年房子装修好后,父母搬进城里居住,那年母亲是75岁。
  


  幸运的是,母亲赶上了好时代,晚年彻底放下农户杂务,进城享受了十多年的安逸。先后住在植物园南侧的“福乐苑”、“幸福人家”小区,使用马桶、冰箱、空调、燃气、暖气等现代家居设施,度过了轻松的晚年。多数时间里,父母俩老身体都很硬朗,没让子女操心作息起居,父亲负责日常购菜,母亲负责洗炒,子女外甥们常来热闹小聚。


  闲暇后的母亲,没有了操心牵挂,每日快乐舒畅。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母亲爱下楼与邻里老人聊谈,她虽仅上了几年私塾,但聊谈中常有文雅之词,为老友们佩服惊叹,还常风趣雅致,引得姑婶姨娘们幽默大笑。住过的两个小区里,母亲结识了许多的好友,每每回老家小住的日子时,老友们见到她的六闺女就问,你娘快回来吧?我们都想她呢。


  母亲思念故里亲人。虽住城区,也未离开平度地域,邻里也多是南乡北疃人,但母亲还是思念六十里外的村庄、老宅、乡亲。每年春秋两季,回老家住上一两个月,成为规律。春天里,回去住到入夏,仲秋后,回去住到立冬。母亲在世时,总说,我如果在城里走了,一定让我回去住一宿,那里毕竟我生活了70年的家啊。


  母亲念及血缘亲情。姥爷晚年里,怠慢姥娘和母亲三姊,娘四个吃了不少的苦头,母亲说“吃的都与俺爹与小娘们不一样,一年吃不几次包子,过节吃包子,里面没有肉。四妺拿着包子跑来,看了一眼,包子里许多肉”。母亲谈及她的父亲,虽有生气,但也很看的开,“俺爹看着一堆的家产,没有传世的儿子,那个年代里,生点脾气,也理解哦。我的娘又从不言语,咋能平和好复杂的家庭矛盾”。“我出嫁时,四妹才七八岁,啥也不懂,拿不着她的错。”四姨长大成人后,带小姥娘远走延边,仅自己回来寥寥几次,但每次姐妹相见,母亲都很留恋手足之情。姥娘虽木纳,但心中记有二房的芥蒂,去世前交代,不要与二房埋在一起,但母亲与大姨,次年立碑时,还是刻上了三位长辈的名字。年,四姨一家,从东北带回小姥娘骨灰埋葬,大姨早已去世多年,母亲第一次见到了异母的外甥们,与舅家和气操持了小姥娘的后事。


  六姐服侍父母,母亲度过了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年,母亲85岁,年纪已高,虽还抢着做一日三餐,但端起饭碗时手颤己十分明显,六姐放弃工作,专心服侍父母的晚年。父母俩人,常偶发劳累疲惫,每年都要住院调理三四次、每次一两个周,姐姐、姐夫细心照料,延续了俩老的寿限。


  母亲曾说过“有些事打不得谱,得一步步走着看”。本来打算夏天闺女高考后,接父母来住。去年请父母来住,父母未应,便也未有强求之意。春天里又遇不寻常的疫情,我和姐姐们去看望的也少,娘不等孙女高考就先走了,才知可惜,可天下并无后悔药。


  母亲是三月廿三走的,应她的愿望,第二天送骨灰到老家,住了一宿。第三天下午安葬,入土为安。


  高中后,我一直在外,未曾给村里各家的红白喜事添过手,两天里,同姓异姓的伯叔、兄弟、婶嫂,放下手里的活,前来帮忙料理母亲后事,心中万分感激!谢谢质朴善良、可亲可敬的乡里乡亲! 

 廿六是我的生日,在与我同龄的夯土老屋里,中午,父亲和姐姐、堂哥嫂们,用父母去年秋天在天井里栽下的大葱,蒸包子为我庆生。母亲生育了我,给了我生命,而她匆匆离去,我未尽些许赡养义务。心疼,心疼!


  

母亲走后,父亲也多日里流泪,失去老伴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最懂。唯有以后的日子里,对父亲多尽孝心,也借以慰藉对母亲的愧疚之心。

 我的好母亲,大路西南,您一路走好,甜处安身,苦处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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